诗安匆忙赶回牢房,将里头的水獭兄弟换出来。两人刚退出门外,哈弗克的身影已出现在走廊尽头。运送物资的水獭二人低着头,与哈弗克擦身而过。将军似乎一心在诗安身上,所幸并未对他们起疑。
诗安背过身,深呼吸了几次,脑子里迅速回顾着刚才林海山告诉她的一切。她本来想好了应付哈弗克的说辞,此刻心里又有了新的主意。她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了,铁门正在被打开,哈弗克沉重的脚步声已踏入她的房间。她决定放手一搏。
“人类少女!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?”哈弗克一声令下,两个机械兵立刻将她的身体扭将过来。
诗安毫不畏惧地直视哈弗克:“将军,我只想解释给你听。请让无关人等都退出去。”
“你凭什么在这发号施令?”哈弗克不屑地说。“这是我的地盘,没我的命令,一个字都飞不出去。”
“哦,你就不怕精、魂的妙用被人偷听了去?”诗安胸有成竹。
哈弗克果然脸色变了,顿了两秒,挥手让左右的人全都退出牢房。他逼近诗安:“看来你没骗本将军,测试胶片果然在你手上。你是从哪儿得到的?又是如何知道精魂的?”
“将军莫急。我根本不是来你这翻找什么东西,我呀,就是自投罗网,想把这测试胶片双手奉上,助将军一臂之力。至于这精魂,我既有办法拿到测试胶片,弄明白它的原理自然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“你想帮本将军?哼,采集者大会上你可是坏了我的好事。你究竟想要什么?”哈弗克精明的很。
“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,要这些精魂也没什么用。我是偶然掉落到地下世界,意外遇见高人,才有了些奇遇。本以为把这胶片交给蓝飞飞,能获得一大笔采集者的稀世珍宝,没想到蓝飞飞抠的很,一点也没有要奖赏我的意思。那我自然要投奔别人啦。你说是吧,将军?”诗安忽闪着大眼睛,看起来像个真诚的小财迷。
“你是要钱?”哈弗克有点疑惑,却又有些理解。
“钱或者什么地上没有的宝贝,都行。我不能白跑一趟吧!再把我安全送回去。”诗安说着,把手往贴身衣服里左右摸了一通,突然掏出个圆圆的小铁盒子,猝不及防地往哈弗克手上一放。“诺,这就是大世界游乐场里青天电影院的测试胶片。什么关键信物还是精魂,反正是你要的。”
哈弗克狂喜,他遍寻不获的“精魂”终于到手了。这小丫头看上去没骗他。不过,他又盯住她:“你就这么给本将军了,不怕我不满足你的条件吗?”
诗安无所谓地笑了:“没关系。真正的好东西我还没告诉你呢。”
她大方奉上测试胶片,又故作神秘的姿态,果然吸引了哈弗克的注意。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将军,我知道能让精魂威力增倍的方法。你说,这是不是好东西?”诗安凑近低声说。
哈弗克万万没想到,不论真假,贪婪的他怎会放过任何一点可能的机会。“快说来听听!”
“将军可曾听过抹香鲸长老的大名?”
“本将军纵横几十年,当然听说过他。都说这抹香鲸长老,是世间最聪明的生物,拥有不灭的灵魂与智慧,但二三十年间都没人见过他。谁知道他是不是死了,或是被人类捕了吃了……”哈弗克一贯目中无人。
“将军可小看了抹香鲸长老。我就告诉你吧,这卷测试胶片就是他老人家给我的。还有那精魂的来历,以及让精魂增倍的方法,都是抹香鲸长老亲自告诉我的。”诗安在心里默念“抹香鲸长老,反正没人见过您,小辈不得不搬出您来保命,请别见怪啊。”
“你见过他?”哈弗克似乎不敢置信。
“不仅见过,还一见如故,他还收我为徒了。”诗安故作镇定地瞎编。
“那到底如何让这精魂的威力增倍?”
“这个嘛,那便是……”诗安突然住了嘴,“将军,这秘密我可不能白告诉你。”
哈弗克又露出阴险的笑容:“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,你觉得你有选择吗?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将军。”诗安微笑着反驳,“你是大人物,自然不会目光短浅。只要你愿意相信我,愿意给我想要的东西,我能帮助你的地方还有很多呢。”
“噢,比如?”
“比如,我能请到抹香鲸长老出面,让国王心甘情愿地退位让贤,让整个地下世界的人都信服你,连那女使蓝飞飞,也不敢说半个‘不’字。”诗安缓缓地说完。
哈弗克面不改色,内心却汹涌澎湃。这人类少女说中了他的心事!他梦寐以求的权力,而且是名正言顺地掌握权力,始终是他的心结。如果这少女真能说服抹香鲸长老,好像一切真能顺理成章地发生。
诗安将哈弗克的沉默尽收眼底,她知道这一步棋是走对了。
“说吧,你想怎么做。”哈弗克终于开口。
“第一,我需要在地下世界自由通行的特权,让我能尽快找到抹香鲸长老。第二,我需要将军亲手写一封信,将你需要精魂的原因和对地下世界的展望写下来,我好呈交给抹香鲸长老,说服他出面。第三,请将军三日后以国王的名义,在王宫举办一场舞会,势必要让关在这里的所有囚犯都参加。我将让抹香鲸长老出现在舞会上,并请他说服国王宣布退位让贤。”
诗安的计划终于徐徐展开,就等哈弗克自己走进圈套。
哈弗克思索了片刻,问:“我可以答应你。只是这些囚犯为什么也要出现?”
因为这样才能救出被你抓住的林海山他们呀!诗安内心呐喊着,但嘴上自然不会说。她也想不出更完美的答案了,只好故弄玄虚:“将军不消多问,这是抹香鲸长老的条件,与增强精魂的威力有关。他老人家的智慧旁人是说不清的,我们只要照做就行了。”
哈弗克沉浸在获得无上权力的幻想中,自负地认为小小的人类少女翻不起什么风浪。“行,就按你说的做。给你三天时间,三天后,王宫舞会,我要让全部人臣服在我的脚下!”